散文 | 面食·记

真正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个很懒惰的人，尤其对吃是不甚讲究的。

好吧，其实真正了解我的人微乎其微，一个初中同学来过我家吃过一顿饭后和我说我天，谁说你会做饭的。大概我就是长了一张很会欺骗的脸。至于讲究，那很多人也会说，这人没讲究，什么都行。

但就是这样一个又懒又没有讲究的人，突然有一天开始蒸包子？包馄饨？甚至还会大清早起来去做早餐。

问我呢，我也会和你一样的表情和诧异，发生了什么啊。

我想来想去，可能只有一个原因，大概是长大了。真的，到了一定岁数好像自然而然就去做一些很烟火气的事情。就像我学生时代时总在想我要是像老师这么大岁数的时肯定很理解像我这样正值年少的孩子们，然而我在面对我的学生们时，我却觉得你们好幼稚啊。像我妹小时候的理想是让我们住大别墅，雇保姆伺候我们，现在再问她，她就笑笑不说话。

那些大道理，像什么年纪就做什么事情，不要去操以后的要操的心。其实真正走过来才真的感悟得到，当时想不通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想通了。人生也是这样有趣，像世间万物一样有规律地生长着，你，我，她，无论经历着什么，在变化的阶段总有些感悟，串联出了人生哲学。我们走的路，仿佛就是被一点点引到那一条前人踩出的人生路上。

言归正传。但是奇怪也是，至于包包子这件事，我本应是有抵触情绪的，这依然源于我的幼时。

我本身喜欢吃大米饭，超级，小时候一碗大米饭拌上大酱都吃得特香。所以尤其不爱吃面食，面条啊，馒头啊，大饼子啊，窝头啊，想想就影响食欲。小时候的面食吃法也特别多，冬季里估计家家都囤有秋天收获的粮食，做成粘面团子，汤面团子，玉米面，还可以炸成干果，麻花，炒成油茶面。我妈在的时候，至于吃什么也都无所谓，不喜欢吃面食也就少吃些罢了。而近些年，搬到城里后也就没有可供应的五花八门的粮食，都靠买。加上我妈离开，会做五花八门面点的人也没有，几乎就断了面食， 我家一年能吃上一袋面吧，面捂一冬天还会发霉，夏天再拿出去晒。

但是，我爸爱吃面食。为了将就我们，也加之没人给做面食，他又不愿意做，常年可吃的面食是他做的手擀面，疙瘩汤。后来，我们长大了点，其实是我长大了，大概到高中那会，我开始被我爸要求蒸馒头。这也是源于我家有一个特会做饭的邻居黄婶。

她做饭好吃，看见她的时候，她总是围着一个围裙，不用我们夸她，她自己也会说她是贤妻良母，上的厅堂下的厨房的女人。她做得一手好饭菜。她做了好吃的，经常送我们家，包子，馅饼，红烧肉，大闸蟹，粽子，月饼，糯米肠，腊肠等等。我爸吃上好了，就让我们做。这就有馒头，包子。而我爸那时从来不拿我们和任何一个学习好的孩子比较，向来都拿我们和黄婶比较，和你黄婶学学，怎么做好吃的饭，再瞅瞅你们做的，都是猪食。



后来我就开始和黄婶学做面食。往往是叫她来我家看着我做，几碗面，多少酵母，多少水，和好面以后，有时候我就直接把面盆端她家炕头，一是因为她家比我家热乎，二是因为她可以帮我看着。好了以后她就给我送回来了。有时候我家没有酵母，就去她家要，最早以前的酵母是一块发好的面疙瘩，后来都用商店买的袋装的酵母了。我爸总让我发面的时候留出一块面疙瘩，我总是忘，但他又说用面疙瘩发好，我有几次就到处去借。我想也并不是好，大概是我爸的怀旧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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