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爱是秋千(外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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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爱是秋千(外一篇)

我八岁时父亲去世,一生的记忆中仅存的父爱就是儿时家门外两棵高高的白杨树间拴的那个秋千。 我从小记忆力就好,父亲当时拴秋千劳碌的身影还清晰在脑海:那是我七岁那年初春的一个上午,因严重哮喘一向不怎么劳动的父亲,早饭后就在门前的大杨树下忙,这便吸引了我好奇的眼球。只见父亲在一块厚厚的木板上钉钉子、拴绳子,脚踩着木板用力抻啊抻、拽啊拽,然后是坐在地上喘啊喘,嘴张得老大,胸脯剧烈地起伏,肩膀大幅度地升降。过了好一阵,父亲又慢慢地站起身,扛来梯子,架在东边的大树下,扯着一端绳子上到梯子的最上边,把绳子拴到树干上,然后又用力的抻、拉、拽,然后又是停下来倚在树干上一阵喘息。我担心着父亲,然而当我看明白父亲是在做秋千时,激动得我撒腿就跑,奔走相告。
不一会儿,树下就集结了家里家外左邻右舍的十几个孩子。我们在大树下围成半圆,静静的看着,不敢打听、不敢问、不敢嘁嘁喳喳。记忆中,我们家的孩子除大哥外,父亲不叫到我们,没有谁敢和父亲说话。其他的孩子,见我们不敢吭声,他们当然也就悄悄地看。当父亲同样吃力的把绳子的另一端结结实实地拴在西边的这棵大树上时,一个漂亮的秋千真实地挂在了我们的眼前,挂在了我们憋了半天的欢呼雀跃声中。
四十多年前,我们女孩子的玩具是跳圈用的碗碴子;打沙包和欻嘎拉哈用的布口袋;扎关道用的铁锥子;走谷道用的石头子儿;男孩子有打瓦用的木块儿;撇盒子用的木棒;还有遛着跑的铁圈;冬天有冰爬犁。这些简易粗糙的玩具把我们的童年玩的五花八门、快乐无比。
但是我们没玩过秋千,学校也没有秋千,全村里也没有一个秋千,我们只在电影里看到过秋千。所以这个秋千一诞生,对于我们不啻于全村第一颗原子弹爆炸。
只见父亲又左抻抻、右拽拽,然后自己坐上去,双手攥住绳子,双脚蹬地,说:老五(我五哥),坤子(我大侄子),你俩悠我,听我的命令。我五哥和我大侄子像领了军令的战士,立马跑到秋千旁攥住绳子站好,满脸都是庄严神圣和荣耀。父亲说:你俩要步调一致,一起悠,开始小劲儿,一点点儿加劲儿,明白吗?明白!他俩异口同声响亮地回答。父亲说:准备好了mdash;mdash;开始!父亲坐在上面悠来荡去,我们的眼球和小心脏也都随着父亲的起落悠来荡去,很不得马上坐上去。终于父亲说:行了,没事了,挺结实的,停下来吧!父亲下来后环视了一眼我们这圈孩子,扔下一句让小的先玩,大的悠。就缓缓进院了。
这个四十七年前的我们也是全村孩子唯一的秋千,它从诞生之时起就像钟摆一样荡来荡去,从未休息。我家老少辈六七个孩子当然玩的是黄金时段,排班儿玩。别人家的孩子要想玩,就得起早贪晚或下小雨刮风天玩了。要是也想黄金时段玩,难免得牺牲一把瓜子或一把炒黄豆或一把爆米花或几十个泥球或几个嘎拉哈hellip;hellip;记得一次下雨天,前院的眯眼儿王小七冒着小雨悠闲地坐在秋千上悠荡,我和大侄女站在窗前喊他,不让他玩,他还故意做鬼脸气我们。雨水把他的头发都贴在了额头上。妈妈说:让他玩吧,多冷,可别冻着。现在想想自己小时候也够霸道。
我还清晰的记得,大侄子胆最大,技术也好,多是站着荡,荡得最高,几乎和地面平行,吓得我们女孩子不敢睁眼睛。五哥最淘,也想来点刺激的,但总比不过大侄子。四哥比较胎歪,荡得没比我们女孩子高多少,经常引来大家的哄笑。一次刚三岁的二侄女被大侄子放上了秋千,结果没悠两下 ,头朝下掉了下来,嗷嗷大哭,吓得大侄子天黑了都不敢回家。我和大侄女比较胆小的女孩,是从不敢站着荡的,即便是坐着还得求旁边的人轻点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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