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她的误解走了,我不知她是否将这一误解改为了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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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她的误解走了,我不知她是否将这一误解改为了理解

误解释意为理解得不正确或不正确的理解,说白了就是错误的理解。天长日久,错误的理解总会冰雪融化,破解前疑,同归于好。可我被亲生母亲的误解就是长一百张嘴,也无法解释清楚,无法使她老人家明白。
那是2012年二月初三凌晨,老娘突发脑溢血,在医院做了开颅手术。手术是比较成功的,但老娘术后一直沉睡不醒。医生决定吸高压氧,并叮嘱我们陪护人员在吸氧的过程中要不断地呼唤她,讲她日常熟悉的故事给她听,目的是唤醒她的记忆,瞬间得以清醒。我们姐弟还有姐夫轮流进仓陪护呼喊,讲我们小时候她讲给我们的故事给她听。
清楚地记得第二十八天是我在高压仓内陪护,我讲了许多故事还有她教我们的儿歌,大约上午十点四十分左右,我沉睡二十八天的老娘被我的呼叫声唤醒!她是突然睁开眼的,然后她扫视仓内,左顾右盼,右手紧抓我的手不放,似有怕意。我抑制不住激动,极乐而泣,急忙向老娘解释:娘,咱们病了,在这儿治病呢,别怕。她依旧扫视并仔细端详我一下,动了一下嘴,不能说出什么hellip;hellip;上午的吸氧时间已到,医护人员打开仓门,我的亲人早已聚集仓外,见老娘闪动着近一个月没有睁开的双眼,个个极喜而泣,觉得治疗真的见到了效果,有了希望!有了奔头!七手八脚地将老娘的担架床推回病房。 事与愿违,这次老娘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不睡了!天天睁着双眼不知找什么,看什么,就是不睡。有时用只会动的一只手这抠抠,那抠抠,我们陪护的人又怕她把液管拔掉,始终看护着hellip;hellip;
老弟怕我们姐弟扛不住,只好雇了两个保姆与我们家人结组轮流陪护。与我结组的是位张氏女姓,小我一岁,人长得比较匀称,很会说,亦勤快。初始老娘对这个女人并不厌倦,过了几天她似乎感觉不对劲似的,怎么老是我俩成双成对地在她身边出没?于是她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不耐烦,嘴里不时发出呜呜的声响,眼晴老翻白地瞅人家,像是瞪,又像是恨!张姓女士很纳闷,以为自己哪块做得不对,不符合老太太心愿,毎每都认真地寻找答案。
一天,我走到老娘床边给她饮水,还没等我把水送到她嘴边,她伸出那只极不灵活的手一下打翻,眼睛瞪得圆圆的,嘴里呜呜声不停,我一看这是老人家怒了!我也以为是伺候不周,惹恼了她呢!刚靠近她身边想问个究竟,可她那不灵活的手早已拧向了我的脸,虽不太疼,但她是用尽了全身之力了。呜呜,声音是从嘴和鼻孔发出的,牙是紧咬的,眼是瞪大的,手是不撒且用力的。我简直就是她的仇人。呃!我明白了!老娘误解了我,认为我干了伤天害理之事,休了原配,另娶新欢。不然她不会对我俩仇视眈眈。
唉。肯定是老娘误解了我,怎么给她解释呢?她不能说一句话,不解释吧,这锅我咋背!
我的假期已到,单位通知上班,老伴将要来顶替我伺候老娘了。当老伴从乡下乘车来到老娘床前,老娘不知是认出了她还是什么原因,竟张嘴大哭,哭得在场十几人都泪流不止。几经劝说,老娘方闭嘴止泪。
一年半过后,老娘走了,带着她的误解走了,我不知她是否将这一误解改为了理解,反正我的心里总是疙疙瘩瘩的,深怕老娘的误解继续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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