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狗尾草,在山坡上摇曳着它悲欢的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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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狗尾草,在山坡上摇曳着它悲欢的苍茫

狗尾草 一株狗尾草,在山坡上摇曳着它悲欢的苍茫。
蚯蚓把自己的身子,埋得很深,又露得很浅。蚯蚓和狗尾草是一对忠诚的伴侣。它们相互怜悯,相互与秋风拥抱。
狗尾草喜欢与石头做邻居。它们之间,有太多恩怨,太多秘密。夜深人静的时候,月亮掏出自己的耳朵,偷听它们之间,坚硬与柔软的悄悄话。
狗尾草讨厌滔滔不绝的河。一茫无际的河流,让狗尾草失去活下去的勇气。一到秋天,它就提前准备好灰色的绝望。
一株狗尾草,是一地庄稼的晴雨表。春种秋收是它们共同的执着。
一株狗尾草,是一个农人,最不忍面对的童话。
狗尾草也会老去。在荒凉之地,它无疾而终,会为自己修好一座爬满鲜花的新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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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叭花

墙角的喇叭花,扯破嗓子在蓖麻地静候夜晚的召唤。天空的影子,翻唱着黄土地上的民谣。白头翁一下午之间,黑了一地白发。夜晚伸出黝黑的手,替星星和月亮整理乱发,衣襟和钮扣。每一条河流,不知不觉流向了缄默。墙根下的乐队,吸引了蛐蛐搬来蚂蚁的椅子在门前打坐。所哟普的声音,都在等待爆发。
那些为梦想赶路的羊群,它们被鞭子挥舞,眯眼微笑的样子越来越令村庄陶醉。它们路过废墟,停下了奔放的羊蹄。其中一只羊羔,蹲在地上开始了提前的享受。风在影子的留白处蛰伏。就像蛰伏着他人的幸福。它所动一处,大树和小草就有轻颤的疼痛。感到疼痛的,还有万片森林,它们的快乐不在于树欲静,同样的幸福,草原的快乐不在于春风吹。
墙根下,篝火无情地被火蛾点燃。,每一位唱着民谣的老人都是夜晚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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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

有谁知道,故乡的天,到底有多蓝?
秦岭以南,丹江以西。盆地普遍,山拦着山。逶迤盘旋的村路,迂回深林。我刚一头传进村口,鸟儿就散了。一身的蓝,和打破的水瓶一样,散了一地,散在芦苇身上,一群蝴蝶幻化成精灵。
云烟幽处,没有山人秉烛,只有樵夫栖居。
山里的空气,水和森林,日复一日,渐渐被蓝色侵居。
蓝,是石头最美的野餐。蓝,照耀在我所有的亲人和村人身上,他们变得原来有安详,宁静,慈悲。
我多么羡慕空中疾翔的鸟,无论大的还是小的,无论老的还是幼的。它占天为王,所有的蓝,在它们的碧眼底下,用翅膀慈爱抚摸。
走在山里,我不小心掏出草洞的口袋,我掏出了一丝蔚蓝的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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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即景

天空的心情,被一只蝴蝶掘成了深井,很蓝很蓝。
我要俘获一个斑驳的声音,一个圆寂的声音,它和蚊子在我空洞的耳畔环绕了一整个下午。
我要阅读一株狗尾草,即使它低于尘埃,我也要读出它和参天大树一样高大的光影。
我要丢掉身上无形的铁器,丢掉一匹白色的神鹿,一座巨大的寺庙。
越来越多的欲望,被炙热的阳光,晒成炎黄的盐粒。它们有的流进我铜色的身体,有的流进我的嘴里,咸,淡,带有泥土的体香。
白鹿原上的瓜田,被一只鹰和一群黄色的蝴蝶一望无尽地挂肚牵肠。瓜藤同时也牵紧着的,有艾草的劲脖,瓜农的细皱,知了的情歌,以及所有的瓜叶口里吐出牵牛花嘴巴一样热烈的火。
七月的白鹿原更令干瘪的大地挂肚牵肠。一位作家逝世之后,我热爱这个与白鹿古原有关的地名。一位作家逝世之后,我更热爱他所馈赠下的呼痕。所有的生物,从此与白鹿和蓝色息息相关。乳白色的野菊,摇曳着它固若金汤的芳心。
晴空下,一架飞机刺破了白云,它抱着内疚的欲望,逃离纵马驰骋的古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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