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未了/散文《老街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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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未了/散文《老街旧事》

散文《老街旧事》

  文:周政

  言说老街的老事儿,就得从所城说起,因为,围着所城这东西南北门外,渐而扩展起来,且贫富不匀,差距很大。

  烟台繁华的就是所城北门外这条南北的街,这条老街打一早叫儒林街,儒林街往北是北马路、朝阳街,这老街那真是不一般。这可是做大买卖的地场。老烟台街上的大商铺都摆在这里。那个繁华劲儿使住西门外来的孩子们眼热!这里可炫耀的地方可真多,就那贼亮贼亮的电灯,还有那高大的霓虹灯,够人羡慕。夜里的大街上昏黄的路灯成行,一点也不觉得老街黑暗。

  孩童时代,俺们最乐意去的地方还是新世界。虽然那时有南花园,花园里也有可看的猴儿、老虎、黑瞎子,但是,对我们这些家境困贫的孩子,那门票的五分钱,也是极大的奢侈。去新世界却不同,看西洋镜不用花钱不说,有时他们还给我们钱。

  新世界在那时是烟台街的大商场,在俺们眼里足可与上海的大世界媲美,上海的大世界俺们只是听说过,那可是我们云里的月,看也看不见,想都没想。新世界的繁华是在俺们眼里,这里还可时常看见大鼻子、蓝眼睛、黄头发的外国人。不用叨叨,那层层楼琳琅满目的好商品,光是顶楼上的游乐场,就够俺们这些淘气的孩子们自在的。新世界楼顶可真是热闹非凡。楼顶虽然不甚大,却布置的很洋气,中间有一个尖尖的圆顶亭子,围着亭子流的是一条小溪,小溪里有金鱼,成群结队的游戏。小溪里每隔一段距离有盆栽的睡莲,那紫色的睡莲。花甚是令人眷恋,最贵重的是那盆墨色的睡莲。那时很奇怪这小溪的水是从哪里来的,因为河流是在地上,怎么上楼的,是个大大的谜。小溪的南面是变魔术的,小溪的北面是拉洋片的。

  进游乐场是不买票的,只是看拉洋片那可要花上五分钱。那些变魔术的多是马戏团小丑打扮,戴着尖尖的帽子,穿着尖尖的、脚尖上翘的鞋,鼻子上按了一个圆圆的、红红的小橡皮球,那形象很像扑克里面的马戏丑角大王。他们多是两个人,一个敲着大铜鼓,一个舞着光光叉。这些小丑多是为商品做广告宣传的,大多是夏天推销痱子粉、花露水、硫磺皂的,冬天推销暖水袋、力士棉鞋的,有时还推销牙膏和鞋油。为了给商品做示范,时常拉着俺们这些小把脸当模特。常是被涂抹的像是京戏里的三花脸。不过事后可以得到一毛钱。这一毛钱属于自己支配,就可以去饱饱眼福,看看拉洋片的。余下的那五分钱,可以在大鼓书摊上听全部的《金鞭记》、《童林传》、《七侠五义》、《小五义》、《续小五义》、《包公案》、《施公案》啥的。小时候的我不喜欢看拉洋片的,大鼓书场我倒是常客。那时我还不到五岁,坐在最前排,一坐就是一天,常是说书的师傅说,天晚了下工收场我才走,夜里常是做那些侠客、英雄们的梦。

  实际上新世界的游乐场也有它的不爽快的时候,那就是一年四季中的冬季。因为是楼顶,是不能生火炉子的,再加上高高在上,很受气流的光顾,那寒风是十分的刺骨,简直能冻到骨髓。可是商家要在年前做广告推销商品的,那些小丑就要在寒冬腊月里,刮刀子风里得得瑟瑟地做的活跃。既然有商家做广告,那么拉洋片的,说大鼓书的,以及那些卖烤地瓜,卖糖球的,卖麦芽糖的,卖棉花糖的,卖烤地瓜干的,卖花生米的,卖钱虫的小贩,还是勃勃地来到此地。那么,俺们这些没有人管的野孩子也就不会漏空的。那寒流滚滚也就不觉得深冷了。

  其实,那时迷恋的拉洋片吆喝声,现在想起来很是有些滑腔滑调,显得有些流里流气的。列位听听,咱来吆喝吆喝:王八里看来,王八里瞧,看看那个瞧瞧王八里个拉洋片,卓别林撇了一个王八里个脚,戴高乐哈勒一个王八里个腰hellip;hellip;;还有:高级点心,高级糖,高级老婆,上茅房,茅房没有,高级灯,高级老婆掉进茅厕坑,茅厕没有,高级线,高级老婆多花两个钱hellip;hellip;还有:苏联老大哥,挣钱挣得多,买了个摩托车,骑上莫斯科;苏联老大嫂,挣钱挣得少,买了块破手表,戴着满街跑hellip;hellip;如同此类的语言太多太多,咱冷不丁的只是记着这一点,也算咱给朋友一点饭后下茶的茶点。

本文标题:青未了/散文《老街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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